秋天里

◎林传名

1

曾经听过一首《春天里》的歌儿，沧桑之中略带着苍凉。我想起了“秋天里”，秋天同样会给人一种别样感受。

秋天气息终于来了，来得那么轻巧，来得那么静谧，来得那么羞涩。

一天追着一天，那些拼了命的蝉鸣都渐渐地淡了。浮躁的心情一泻千里，宁静在遥远的远方。

一枚落在地上成熟的果实，给了这个冷漠的山巅一丝丝温情，由绿到红地演绎着一场迅疾的青春，以及四季的更迭。

我一直站在山巅的远处，冷静地看，浮华云烟千重变。秋天渐渐地来了，后山已经黄叶无数，像飘飞的蝴蝶。

斑驳的青石板之裂缝里，小草在诉说着久远的历史与沧桑。

此岸，彼岸，倘使，还有下一站可以相约，谁能悉心存下一世欢颜，任我静静的沉醉，不说再见？再也不见。

2

突然意识到秋天来得这么快。我怀里还紧紧抱着整个炽热的夏天，不肯松开。

风吹过，还能闻到花香和泥土的气息。才会感觉到日子的厚重。多么希望，一切如斯这般的秋高气爽。与世俗无关。

子夜，我听着隔壁的麻将声，敲打着秋的凄清。我看着凤凰台在播放着《行走在垄上——乡村教师纪事》。看着，看着，突然感觉像初秋已过，深秋提前到来了。来得那么猛，那么凶。

一个男老师守着几个小学生，连娶一个妻子都没有办法。你能说这样的教育是成功吗？你能说我们的教育已经走进现代化嘛？只能冷冷地一笑。这个秋天不太冷，就是有点寒。

站在秋的路口，抱紧自己。无论怎样，我都会爱着这个残缺而残酷的世界。我依然会和它亲切地交谈，就像从来未受其伤害过一样。

秋，站在山巅，一片片的飘落，很琐碎。我知道谁都躲不住内心那一份孤独。灯红酒绿，纸醉金迷，都是短暂的遗忘，是集体害怕孤独的宿命。

我想到，我的身后，大片的世界会一分钟一分钟地开始变黄，黄中带着鲜艳的红，红得有些剔透。终于有一天，告诉双眼，那叫做饱满。

3

该走都走了，随着落叶，飘向了远方。在秋风回转之时，带回一丝丝音信。

把该遗忘都彻底的遗忘，让能安静的都安静下来吧。我会看见，漫天飘飞的黄蝶，离开母体，以坠落姿态涅槃。

我的思绪随着它们飘飞，飞向了远方，远方是绿色的大草原。

从梦中醒来，不知道，我和这个秋的缘份是深还是浅。我也不知道，这个小城镇将怎样渡我到对岸。我知道，一个男老师守着几个学生，连娶一个妻子都成为问题。这是教育的秋天，寒着，哆嗦着。

走在秋天的路上，我像几个月大的婴儿一样，咿呀学语，重复着内心的纯洁世界。小心翼翼，且行且珍惜，生怕一不小心伤害哪怕一小截的秋天。

在这个秋天，我读着，读着海子的诗行。海子是燃烧的火，太阳狂热的恋者。

当他躺在列车疾驰而过的铁轨之上，迎候着死亡的时候，说道：“今夜，我仿佛看到天堂也是黑暗而空虚。”

列车，将海子怀抱中的“落日”碾成碎片，又被秋风吹撒到人间每一个角落。

我拾得了其中的一瓣：那秋日下的光，在颤。

一些人，在秋雨的背景下，错落地走动。一个人停了下来，然后往回走。这个人的面孔呈现雨的形状。

一些秋花在阳光下竞相开放，这些花让我想起“那些花儿”，以及那首有关于那些花儿的歌。有一朵花，始终没有开，这朵花在孤独等待另一个适合它的季节。

但那个季节始终没临近。

只能呈现在秋天里！